我離開一場瘋狂的派對。
要走兩個小時回家,所以我為自己打了一針,很強的一針,像 Johnny Deep 在那部死毒品電影 Fear and Loathing in Las Vegas 裡那一針一樣。
我在街上舞著。
把頭隋著自己打的節拍在月光下擺動長髮在臉上拍打身體跟著不存在的音樂節奏在夜晚的狂妄空氣中搖擺抽蓄。
在一旁的流浪老漢對我么喝:
年輕人!把理智甩掉,你就能成仙了!
「我盡力」,我用舞蹈告訴他。
舞是一種語言,你用身體告訴對方你想說的事,你想說的感覺,那是另一個層次,像中文永遠沒辦法完美翻譯成英文一樣,兩個平行的世界。
我用舞來描述音樂,描述宇宙。讀我的舞,那是最真誠的故事。
我在路燈下舞著。
一對情侶走來。女孩甩開男孩,貼在我身上,她的身體跟著不存在的音樂節奏在夜晚的淫穢氣氛中扭動抽蓄,你知道她在說什麼。
那該死的男伴應該是拳擊選手,在我還沒來的及聞出她的香水味時就衝過來在我肚上給我一拳。
躺在地上的我看著那對情侶攜手離開,無能為力。
我半小時沒辦法施力起身。最後我慢慢的爬起來,繼續跳舞。
也許是自尊心受創,我站在馬路中間大喊,「來撞我啊!死亡是解脫!讓我成仙!」
一定是我上輩子的福氣,一輛車子駛來。他沒有煞車。
我在自己的屍體旁邊舞著。
我被撞飛,然後被這輛車拖行了一分鐘,時速大概一百公里。我的臉蛋被磨掉了,還有右半邊的耳朵與整片頭皮。
發誓,我死前看到我的長髮跟著不存在的音樂節奏在夜晚的血腥氣氛中搖擺擺動抽蓄。
親愛的屍體在凌晨被慢跑的一對情侶發現。
女孩蹲在我身邊許久,看著我僅存的那隻眼珠,她似乎終於認出我是誰了。
但那男的應該是律師,在打完救護車與警局的電話後,就拉起女孩繼續慢跑。
躺在地上的我看著那對情侶攜手離開,無能為力。
救護車到了,把我當成例行公式一樣地搬上車。
我在地獄的大門前舞著。
死神站在門口,盯著我那不見的半邊頭殼,語帶挑釁的說:
「再跳啊,我們會讓你在刀山上跳個夠。」
於是我拉起身邊跟我一起排隊進地獄的女孩一起舞。因為被男朋友甩了,自殺,用美工刀,在她自己的浴室。
我們舞著,在走進地獄的最後一場派對,跟著不存在的音樂節奏在夜晚的腐敗氣氛中搖擺擺動抽蓄。
女孩一邊跳著一邊流淚,也許是想到她生前的男友。
所以我說了不要信天主教嘛,跟著那個找死讓自己被釘上十字架的傢伙,自殺就不一定要下地獄啦?
這次我沒有躺在地上。
我在刀山上,踩著自己的血,永無止盡地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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