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自嘲

我慢慢的把房門推開,僕人在門外等著。他指著左邊的嘴角,並遞給我紙巾。我把嘴角的血跡擦乾淨,紙巾上一抹鮮紅。

女孩穿好衣服,從我身後的房門走出來。她的臉頰紅暈,眼神有點失焦,看來好像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看著她恍惚的樣子,我有些得意。在她走進這罪惡的房間之前,頸子上並沒有這兩個細小的齒印。現在那齒印泛著血色,在她白晰細緻的脖子上顯的更誘人。我想把那從傷口中新冒出來的紅色液體收進喉嚨裡,卻還是忍住了。我們好不容易把彼此的身體拉開,這麼輕易的折服於慾望之下,有失我千百年的尊嚴。

在夜色的遮蔽下我送她坐上馬車,要在日光還未蒸發我倆之前送她到家。她已經不是原本的她了,被我奪走了的她的清純像屍體丟棄在垃圾桶裡。她的眼神中迴盪著方才的熱烈交融,還沒醒來。我扶著她下了車,白天別出門,小心,妳現在變得跟我一樣了。我叮嚀著,事實上我根本不在乎。我只在乎她的慾望,她的狂喜,她的慌張失措,她的嬌喘。

回程我命馬夫繞到湖邊。我望著湖中的月,淫穢的湖水裡淹埋了許許多多年輕美貌的少女。有些喪生於我的手下,有些則是我和同類嬉鬧過度的宴會的陪葬品。道德從來就不存在,至少在人類誕生之後不存在。我們就是最好的證明。我們是夜的獸,心臟早已停止跳動,支撐我們活動的,只剩下血的渴望,還有那月光下短暫而失去理性的交媾。

月光在我的眼裡不斷誘惑我,嘿,你真應該嚐嚐看,理性崩坍之後會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我向月點頭致意,你不會相信,太陽光透過月的反芻後剩下的是什麼魅力,正直的日光底下,真正的嘴臉。那麼邪惡,那麼可愛,千百年來我們靠著她拐騙了多少黑夜中迷失的女孩。你不會相信,直到你品嚐過。上帝真是愛祂的子民們不是嗎?

回到馬車上,我開始思考明夜的計劃。女爵發出晚宴請帖,但我厭惡和那些女性同類打交道。那麼多的勾心鬥角,那麼多的法力較勁。性成了毫無意義的遊戲,而最精彩的是當你掀開她們的裙子時,底下發出的是惡臭。已經飢不擇食地吞噬了太多活生生的慾望,當你抽插時流出的是黑色的壞血。

天亮時我在房內退去華麗的衣裝,檢視自己的軀體,蒼白磷骨,老練的光滑陽具更是醜陋,唉呀呀,我需要純潔的肉體。心死之後,身體也停止了正常機能,唯有處女鮮血才能再次轉動。我像是空洞的機器,放縱過久的本能之外已經沒有留下價值的東西了。我要這樣子再靠著雪白少女肉體蠕動多久呢?直到永遠吧?我一陣反胃,突然嘔吐。

現在我一絲不掛的在房間裡面對地上那灘嘔吐物獨自傻笑,像幾千年來每天早晨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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