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為<靈魂同步的前戲>之續篇,使用前請先閱讀前篇)
「閉嘴,你這混蛋。任何一方的精神存有雜念我們都沒辦法完整融合,這一切只是...」
「靈魂同步的前戲。」我們異口同聲地說。
她把檯燈關上。我慢慢走向她,伸出手。
(第一幕:超我的退場,自我的出場)
我從來沒有這種經驗。我知道純粹的本能的性欲的交融存在,但沒有實際感受過。性愛對我來說是一場策略遊戲,我的行為以對方的反應為基準,衡量她的弱點,計算她到高潮的距離,小心地盤算整個進程。特別是在面對陌生的女孩,很多行為都是基於「禮貌」,幾乎是為了對方的快感而奉獻犧牲的騎士精神從來沒有真正戰勝過本能的性欲。
但是對她不一樣。從我的手指觸碰到她的肌膚開始,一切就開始失控。我感受到一股獸的本能從下腹部開始擴散並支配自己,我看到自己把她壓在地上,粗暴地吸允她的頸、胸部。我只是想要嚐那味道,想要的是皮膚底下流動的液體內驅使的我強大獸欲把我徹底擊倒。我甚至沒有心思去管她是否享受,我只是盡情掠奪自己的快感。
(第二幕:自我的退場,本我的出場)
時間感漸漸變得模糊,事件的順序開始交錯,但是感官卻越來越敏銳。插入的瞬間我驚覺地回過神來:我意識到自己沒有使用保險套,肉與肉的摩擦如此強烈,我差點在進入的那一刻就射精。這不是什麼小事情,我嘗試克制自己,停下動作,但她不是不在意,就是已經出神沒有發覺,身體持續地扭動。隨著她腰部的動作,我清楚地感受到我們的性器官彼此互相作用,每一次的摩擦理智就被磨去一層,我必須在徹底變成獸之前停下來。
「妳有保險套嗎?」我說。我停下動作,打算把身體抽離。
她發現我的反應,像從夢裡醒來一樣張開眼睛,用雙腿夾住我。
「你現在抽出來我會死掉。」她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說,她是認真的。
我們對看著,然後她把身體往我身上猛力推送,我感受到肉的撞擊。那次撞擊是理智崩解的最後一根稻草,我再也沒辦法控制自己,沒有選擇地放棄抗爭,讓身體隨著本能,隨著快感運作。每一次的推進都像是溫柔的電擊一樣,讓我攤瘓。我第一次感受到本我的力量如此巨大,而自我是如此渺小(佛洛依德,有你的)。無論你知道多少,無論你想的再多,無論你再怎樣盤算執行你的計畫,你永遠沒辦法贏過性(菲利普羅斯,有你的)。那像是體內湧出的沸騰的紅色的泉源,取代我的血液。
(第三幕:本我的退場,靈魂的出場)
我無法思考,下半身笨拙地運動,每一次的抽插都把自己往終點推進,但卻又不希望到達那終點。我希望現在可以永遠持續,可以永遠把自己埋在這乖離的紅色的激流裡。我們對望著,這一般來說很困難,因為身體正在經驗著什麼強烈的東西,通常連張開眼睛都很困難。但我的視線移不開,我們的身體時而快時而慢地共舞著,但那強度是一樣的激烈。
這時我發現她的眼中有些什麼其他的東西。我想要更靠近一些,把那東西看清楚,汗水把我的視線模糊,不過我確定在那裡有著什麼。不過,像我說的,我無法思考,把那東西搞清楚超出我現在的能力。然後我感覺到股間有一陣肌肉的酸疼正在滋長,我沒辦法讓它停下來。
「我要射精了。」
那不是禮貌性地詢問對方是否可以射在她的體內,而是預告,「我要射在妳體內了」。我注意到她的呻吟逐漸變成比較低沉的喉音,而且隨著運動的節奏慢慢落入規律,我們會同步高潮。我已經無暇理會自己是否應該延遲射精,應該先多給她幾次高潮,現在的我只想要到達終點。我看著她的眼睛,她眼裡那物體變得更大,更清楚了,我無法形容那是什麼東西,它沒有幾何的形狀,然而我直覺那東西就是她,她的靈魂。
她顯然也在我眼裡看到了那東西。她盯著看我,卻又沒有看著我。射精前的巨大快感襲來,我的意識被推擠,那個像是她靈魂的東西像是在邀請我,我往那方向流去,肉體時而傳來的痙攣又抽動著我,把我拉回另一個方向,紅色的潮流就這樣漸漸形成像漩渦的東西,而我被吞噬其中。這一切都在幾秒鐘內發生。
我知道就物理上而言,這結束前的時間只有幾秒鐘。然後我會完成基因程式寫好的結果,將我的精子留在她的陰道中向卵巢進攻。然而我也知道我體驗的不只有幾秒鐘,時間感是相對的,煞那即永恆。而我正在執行的也不只是高潮的同步,而是兩個靈魂的結合。肉體的完美交融讓我們的靈魂得以解放,永恆驅使我們的本我在這一場戰役中終於陣亡。
退去超我、自我、本我,那麼我是什麼東西?那是沒有人觸及過的,最純粹的無欲境界。也許如來有嘗試形容過,訴諸諸法平等的真我。我們的靈魂在虛無空蕩中相遇,就在高潮前的那一刻,我們互相進入彼此,那是終極的同步。在漩渦中,我感覺到她流進了我的靈魂,她存在於我。
然後她的陰道劇烈地收縮,我射精了。
(第四幕:靈魂的退場)
醒來時已經是白天。臂彎裡的她仍然熟睡,緩慢而規律地呼吸。我小心地把她抬到床上,穿上衣服,然後到廚房去煮了兩杯咖啡。當我端著兩杯咖啡回來時她還沒醒來。我坐在她身邊,輕輕地想把她搖醒,不過沒有反應。我把食指放在她的鼻子下,我不知道,我看到她裸露的胸部隨著呼吸起伏,但我想再確定一些。因為看著她時,她似乎不在那裡。的確,鼻息溫暖,我的食指確實地感受到了。
這可能不代表什麼,她也許是屬於深深熟睡時怎麼喚也喚不醒的人。但我知道沒有那麼簡單,我知道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她不在那裡,不在那熟睡的嬌小身軀裡,我知道這件事。我為她蓋上綿被,喝了一口咖啡,開始思考叫救護車時我該怎麼解釋。
「是的,她同我做愛,然後她就一睡不起了。」
而且我想醫療人員也無法為她急救。我需要另外一種援助。反正至少到下午之前,我都可以合理地認定她仍在熟睡,讓我在法理上站的住腳。我打了通電話把下午的約會推掉,然後坐到她的電腦前,在搜尋引擎裡鍵入「靈魂同步」。
我不知道她去哪裡了,但是我要把她救回來,那是我的責任,因為她和我的靈魂同步了。
●雖然關於這個題材還有我想寫的部份,但以往想要續篇的形式來發展都沒有成功過,所以我不打算說待續。下一篇將會是毫無關聯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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